问题对话-1

问题对话 .9.

对话:22.（01年12月4日传)世界上并没有“美”这种实体性的东西——再论“美是什么”是伪命题。李志宏
    说到西方对“美是什么”命题的认识，只是在提请注意一个学术研究的事实。这对于建构学术研究的视野应该是必要的。如果说它吓着了谁或激怒了谁，实在不是本来之义。前次所论，本是“投石问路”。如果能够上传，自然会有下文。说到这里，要借机感谢中国美学网站的辛勤工作。我相信，这一工作是对中国美学研究事业的重要贡献，并将日益显示出其卓越的功效。
    说“美是什么”是伪命题，主要根据即在于：它是不可成立的。“什么”是“什么”的句式，表明这个“什么”是个东西，是个实体性存在。在这种句式中，“美”应是个名词。凡是名词，在其概念与概念所指之间应有直接的联系。即，在“美”这一名词之下，应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实体。然而，这种实体根本就不存在。就是说，“美”这个名词并没有真实的内涵，它空具一个名词的外壳，是个虚假的名词。正因如此，所有在这一命题方式下的回答都只能是错误的。
这种错误自柏拉图起已经延续了2千多年，我们不能因为谬误的起源是古老的，就当成有价值的，并继续谬误下去。当然，在错误的命题下，人们仍然可以做出有益的探索。这种有益探索的积极成果，正是终于认识到命题本身的谬误。人们不能保证迈出的每一步都是正确的，因此需要对已经走过的道路加以反思。没有这样的反思，势将永远谬误下去。自然，就美学的基本命题而言，如果是出自消遣性的探讨，谬误不谬误，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可笑我等尚是认认真真的、煞有介事的，终不免做出迂腐之举。
    可以说，世界上并没有叫做“美”的实体性事物，被人们称之为“美”的东西，其实应叫做“美的事物”。世界上只有“美物”而没有“美”。
    这样，美学研究的出发点，就不应是“美是什么”，而应是“美概念表示什么”。那么，美概念表示什么呢？它应该表示人在非功利状态下通过形式知觉而产生的愉悦性感觉。它是对于这种感觉的形容，本来是形容词，只是在长久的过程中，误被客观化为名词了。
李志宏

对话:21.（01年11月21日传)如何反思？--有问李志宏先生，梦如歌
一．
我在写"美是生命力"一文时，已有闻"有见地的西方美学家"早已不屑一谈"美是什么"。但我并不因此对于讨论"美是什么"这已有千年历史的问题而畏缩、羞赧。"美是什么"一句是"伪命题"这一说法是否科学暂且不论（下文将谈到），在我看来，包括美学在内的人文学、艺术学等等问题的讨论，是最少具权威结论、也最难分辩"正确"和"错误"的，关于这点，马克思的论述极其明智（见我9.30上传的对话中引文）。其实，人类有关哲学和美学问题的讨论，一直是、并将继续是"消耗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仍然难有唯一结论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罢了。只要这个"伪命题"已经造就了两千多年历史上许多"十分精彩、大有启发意义"的美学论述和一部又一部出色的美学著作，而且还在继续造就，它就仍有意义。即使"几乎没有一个有见地的西方美学家敢于再说'美是……'"，也不见得吾等中国云云众生就得对此"噤若寒蝉"，似乎一说'美是……'就是傻冒儿。其实，命题本身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在极其平凡的讨论中【也许，在"中国美学网页"参加讨论的（包括本人在内）很少什么"有见地的美学家"，而是普通发烧友，不甚懂甚至根本不懂美学，但是对其充满了兴趣和求知欲】敢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有任何学术框框地说出自己在生活中对美的体验。我想，这也是本网页主办者的初衷吧。这里似乎不是云端上的美学圣殿，而是以讨论"美究竟是啥、究竟咋回事儿"为消遣（但是非常高尚、严肃而充满精神追求和暂时意义不明、却最终会有意义的消遣）之"闲生"的咖啡馆。敢如此自夸是因为"闲生"们在这里没有金钱收入，却有多项支出--时间、脑汁和泡网费。在这里，经常看到一些小小争论，也会磨擦出"十分精彩、大有启发意义"的火化。也许，就连云端上真正的美学家们，也会不时往这里偷瞟一眼并受到什么启发呢。最好，希望真正的美学家把"有见地的西方美学家"对"美是什么"为什么就是个"伪命题"（包括究竟何为"伪命题"）的具体见地，在这里具体给大家介绍介绍，好让大家明白自己的讨论因何多余，而不要抽象地虚晃一枪，拿"权威"见地的结论（而不是论述的实质性内容）寒呛美学的下里巴人，让大家说得正热闹时突然面面相觑，发现似乎整个儿一网傻冒儿在这里自说自话，似乎早已陷入千年造就的陈词滥调的泥潭中，不能和现代国际美学接轨。所以，非常希望真正美学家们不时进入本网页，不吝赐教，耐心启蒙，不要甩一句很酷的话语、很震的结论而不屑于多给几句有意义的解释和开导。
二．
我在辞海上查不到"伪命题"一词，只查到"命题"一词，释义："逻辑名词。表示判断的句子。如'铁是金属'就是命题，凡不是表达判断的句子都不是命题。如'什么是科学？'是疑问句，而不是命题。一说，凡是陈述句所表达的意义为命题，被断定了的命题为判断。也有对命题和判断不作区别，把判断叫作命题的。"
据此，从语法意义上严格来说，"美是什么" （X是什么）一句只是问题，不是命题，而"美是……"（如"美是生命力"）才是命题。所以--在假设确有"伪命题"的前提下--李先生把"美是什么"称为"伪命题"就不科学，就不能不陷在其自身所设的"伪命题"泥潭中。
究竟什么是"伪命题"呢？我请教了自然辩证法学者杨晓雍教授。他说，如果"命题"是定义为"表示判断的句子"，那么，"伪命题"本身就根本不存在。因为定义中并没有指出"表示判断并可以论证其判断的句子"（或"表示判断并判断正确的句子"）。但是如果不叫真儿的话，姑且可以把不可论证（判断错误）的命题叫作"伪命题"。那么"'美是什么'其实是个伪命题"这句话本身就是伪命题。因为它本身就不科学和不可论证。即使说"'美是……'是个伪命题"这句话也一样，因为它也不可论证。历史上无论说"美是这"、 "美是那"的，经过两千多年的讨论，最后也没有哪一个判断是被论证为完全正确或完全错误的，因此都是不可论证的。这使我再次想到马克思那段话。其大意是：理论的对立是不会有结果的。果然英明。
某些西方现代理论家们（包括中国的随从者们），经常自造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儿或一知半解地滥用学术名词，以为其理论增添时髦新意，我认为是不可靠的，还是谨慎、平凡点儿好。
所以，除非是我一窍不通的专业，在文化艺术领域，即使我略通皮毛，我仍一向不在权威（不管西方还是东方）的结论面前停止我的问号（怀疑），不为经过自己认真思索、研究而得到的与东西方权威不同的结论而胆怯。我就是要打破沙锅（代表东方权威）或花瓶（代表西方权威）穷究到底。
关于"美是什么"（美的本质是什么）的问题，西方从柏拉图以来已经喋喋不休讨论了两千多年，却还没个结论（其实再讨论两千年也很难有结论吧），未免烦了，不妨换个角度说说。但如果有哪个西方美学权威因此非说"'美是……'是个伪命题"，不管他是谁，他也只是 "看上去煞有介事"罢了，吓不着谁。中国古代一直是从多角度讨论美学问题的，而开始遵循西方美学体系讨论"美的本质"问题，才几十年，并由于过去的政治介入，美学理论很少新意，所以再接茬儿说说也无伤大雅，也许土冒了点儿，只要不盲从东西方权威、有新意、有生活气息，就是美学百花园里的一朵花儿，比不上花后牡丹，却也美得独特，足可因之自傲。当然，这丝毫不妨碍而仅有利于真正美学家们去和最先进、最新潮的西方美学理论接轨、交锋。山峰不能脱离其基础而存在。就此，中国美学网很有普及美学理论的大意义。梦如歌

对话: 20.（01年11月21日传)论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异同     李志宏
    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异同，是美学论争的重要焦点之一。本来，自康德以降就明确了一个审美的基本原则，即生理快感不等同于美感。但是，由于对美感的界定不明确，使得人们在这个问题上一再有所混淆。依我的印象，中国当代美学界中，主张生理快感与美感相同的有；系统进化论美学观、生命美学观、否定主义美学观；主张生理快感与美感有根本差别的有：实践美学观。
综合、分析各家各派的学说，是否可以提出这样的认识：首先，生理快感和美感是内涵不同的两个概念，因此二者是不同的——从语义上讲，审美及美感，是专门针对现代人类进行的审美活动而言的，这一概念的产生，就意味着美感同生理快感有所区别。而且，生理快感和美感在人的身体上所引起的体验是不同的，这是一个事实，由此也构成一种标准（汪济生先生的一个重要的观点及贡献就是认为：人的主观体验可以是一种客观标准）。其次，二者又有相同之处——美感也是人类身体中能够感受得到的一种愉悦感觉，就这一点而言，的确同生理性的愉悦感觉相一致（但是，相一致不等于相等同）。
    那么，应该怎样认识这种既有一致性又有不同性的现象呢？二者的一致，在于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即人的生物性结构。或者说，在生物学层次上，生理快感和审美快感是一致的（系统进化论美学观的缺陷就在于没能把人的生物性层次与生理性层次相区别）；同时，在这共同的基础之上，又生发出两类不同的愉悦感：一类是生理性的，一类是审美性的。
    那么，这两类愉悦感之间究竟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呢？这一不同，也是康德首先加以系统论述的。这就是审美的非功利原则。我们把一切与实用目的、需要相关联的都叫做功利，不与具体实用目的、实用需要相关联的就叫做非功利。一切功利性的生理需求及精神性需求都是非审美的。反之，审美是人处于非功利状态时对事物外在形式、形象加以知觉并产生相应的愉悦快感的过程。这种非功利的认知方式构成了审美活动的基础和决定性作用，因此美感是非功利性的。非功利性是审美的决定性标志和本质特征，也是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分水岭。李志宏

对话: 19.（01年11月13日传) 与匿名作者对话梦如歌
反复认真读了『美是一种人生境界』。它如一篇沉思录，内蕴丰富的哲理美感。真实的自我体验、坦诚而深刻的自我剖析、对真善美的认真反复的探究，表露出作者对人生点滴之美的珍惜和严肃追求。文章的语言简洁、准确、逻辑严密而又明白易懂，使人得到深刻的思想启示和文字之美的享受。例如："比较深切的人生感悟都是从人生的两难境地中获得的。两难境地的价值在于,它向人们提出挑战性的要求:即如何在保持最大完整性的同时促进事物的发展,换句话说,即如何在促进事物发展变化的同时,又要避免事物分裂并走向存亡之争的极端。""痛苦的本质是有所求而不可得，痛苦的感觉源于强烈的欲求同各种阻碍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它不是无聊的梦幻。就象一颗种子，只有在它努力成长的过程中才能和土壤、水份、空气及阳光发生关系，而我也只能在欲求和阻碍之间的矛盾冲突中体验人生，体验社会。""占有往往使人堕落于满足，追求却使人不断地上升。"等等，深刻之至！遗憾的是其中许多乱码字不时打断这种精神美的意境。不知匿名作者能否重新上传一次，以满足读者，不使它成为永远的"残缺之美"呢？虽然很想知道作者是谁，但这又并不重要，甚至更增添一种神秘的美感。
我非常同意作者的观点：美学理论应源于生活--其实它压根儿就如此，真正有价值的美学（何止是美学）理论，正是人们对生活中切身体验的理性归纳和总结--都是理论家们"从皮肉上熬出来的"，其表现就是生动而容易让人理解和接受。那种仅仅在"美学理论的土地上树起一面理论体系的招牌"的"美学理论"，或者空洞无物，或者深奥难懂犹如天书，使大众不知所云。我在『美是生命力』一书的前言中写过："我认为哲学和美学，也应走出学者书斋,走向社会的流行,走向普通大众，抛弃它那过于形而上、过于艰涩难懂的术语和句子,以适应现代一切追求节奏快速、省时省力、单纯简洁的原则及平易近人的风格,变成不失深刻而又易读易懂易记、使人过一目即有益的哲学和美学。单纯和简洁的原则，是现代一切事物的原则，也是自然的原则，美的原则。但它是经复杂时代而升华了的单纯简洁，它不妨碍保持内在的深刻和丰富，因此决非文化快餐式的东西。所以，我力图寻找一种写得通俗易懂、生动感人，充满了生活现实情趣而又内涵深刻丰富，并具有普遍实践意义的美学理论形式，而不是高踞在芸芸众生之上，如香烟缭绕般神秘玄妙，仅可供美学专家们用以谈玄或争论无休的、偏于抽象逻辑而于实际问题无补的、过于形而上的美学。但我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尽力做到。"
但是--也许这里有个小小的误解--要构成可称之为"理论"的东西，起码还得能自圆其说，即使还构不成"体系"（不是自以为能就能的），至少要有一个准体系的构架和基本明确的观点。所以，体验还是不能代替理论。在『美是一种人生境界』中，虽有许多对美的意境的深刻感受和体验，但是当作者将其套入某种美学理论的框架时，我感到其结论还值得再探讨。例如："在美学著作中经常有这样的论述：如果人们抱着物欲的目的去看艺术品中描绘的事物，那就不是审美的态度。而我走出个人痛苦，从追求对于对象的物欲占有到追求同对象的心灵融合的过程。正是对狭隘物欲的超越过程和把个人的实际生活对象化并给以无关利害的静观的过程，如果美学著作中所论述的是对艺术品或对象事物形式的审美；那么我所进行的则是对实际人生及内含的审美。我深切地体验到这种人生审美的价值。"
正如作者指出："痛苦的本质是有所求而不可得，痛苦的感觉源于强烈的欲求同各种阻碍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所以，痛苦最终是一种道德体验，而纯粹的美感体验往往超越道德，却并不超越物欲--这是我的观点，它显然背离了传统的美学观。只有从"生命力就是美"的观点出发，才可使人的审美观冲出传统道德羁绊，摆脱已超过千年的、极为陈旧的美学观。
在性爱的审美体验中，物欲（性欲）构成了审美冲动的本源，或说审美冲动激发了物欲（性欲）。人类和动物一样，天生喜爱富有充分表现出生命力的色彩和造型的事物（充满青春魅力的事物）。所以，在自然界，所有求偶的动物，都拼命向异性展示健康和青春赋予自己的形态的美貌，其间，那些有残疾（因而缺乏外形美感）的以及"年老色衰"的动物，就被异性无情地否定、淘汰了--大自然为了保持其自身永久的年轻美丽，就对它创造的某些不合格（欠缺或丧失了生命力之美）的个体表现出残酷无情。所以，"喜新厌旧"在异性对动物的审美中普遍地、必然地存在着（它证明审美和道德、利害无关），人类只是出于高尚道德的考虑，才竭力压抑这种自然本性，甚至（曾经）把它批判为恶德。我想，『美是一种人生境界』的作者所体验的痛苦，正是由此而来。人类在这种为了他人（如妻子）的利益而压抑自己天然物欲（包含着人类对富有生命力之美的事物的审美欲求）的过程中，自觉到一种道德情操的高尚，从而使自己自然（动物）的物欲，升华为人道主义精神美德，这时，他就体验到通常所说的"崇高美"，这也就是作者所说的"人生审美的价值"吧。严格来说，对"崇高"的审美，是一种高尚的精神和道德体验（或者是这种体验的"对象化"），它饱含着人类的痛苦，是人类以自我牺牲（包括对审美享受的牺牲）为代价换取来的。所以，我认为"崇高"虽归入美学范畴，却不是真正的审美结果。
我在『美是生命力』中写过："严格说来，崇高美不属于自然美的范畴，而属于人的道德范畴、善的范畴，我们也可称其为'精神美'、'社会美'，即仅属于人的主观范畴中的美。总之，崇高美就是'大善'。与'崇高'相对应的词应该是'卑鄙'，或因卑鄙而显出的人格的'渺小'，即'大恶'。就此而言，对于人来说，崇高美应属于人的生命力的美的范畴之内。在人以外的自然界，就只有阳刚美和阴柔美的对比。"
我敢断定，『美是一种人生境界』的作者在写过《告别丑娃》和《在荒漠里种树》之后，虽然在真诚的惭悔中获得了一种精神超越，体验到一种"人生审美的价值"，却可能仅仅是一种暂时的、似是而非的解脱，因为他根本上无法超越大自然赋予的本性。一旦再次遇到类似的女性--既美丽又善解人意，他肯定还会身不由己、再次体验背叛妻子的罪恶感和"有所求而不可得"的巨大痛苦。也许他还会不断惭悔并一次比一次更加容易解脱，但是，这将是他的--人类的永恒循环的宿命。
我最满意的是该作者虽竭力自我惭悔和升华，却始终没有否定"她"--那个女孩儿，仍将其（肉体和精神）视为美的--即使她已移情别恋。这不仅说明作者的情感真挚高尚，也说明美的东西永远自在地美着，并不随欣赏者思想感情的变化而变化。梦如歌

对话: 20.（01年11月21日传)论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异同
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异同，是美学论争的重要焦点之一。本来，自康德以降就明确了一个审美的基本原则，即生理快感不等同于美感。但是，由于对美感的界定不明确，使得人们在这个问题上一再有所混淆。依我的印象，中国当代美学界中，主张生理快感与美感相同的有；系统进化论美学观、生命美学观、否定主义美学观；主张生理快感与美感有根本差别的有：实践美学观。
综合、分析各家各派的学说，是否可以提出这样的认识：首先，生理快感和美感是内涵不同的两个概念，因此二者是不同的——从语义上讲，审美及美感，是专门针对现代人类进行的审美活动而言的，这一概念的产生，就意味着美感同生理快感有所区别。而且，生理快感和美感在人的身体上所引起的体验是不同的，这是一个事实，由此也构成一种标准（汪济生先生的一个重要的观点及贡献就是认为：人的主观体验可以是一种客观标准）。其次，二者又有相同之处——美感也是人类身体中能够感受得到的一种愉悦感觉，就这一点而言，的确同生理性的愉悦感觉相一致（但是，相一致不等于相等同）。
那么，应该怎样认识这种既有一致性又有不同性的现象呢？二者的一致，在于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即人的生物性结构。或者说，在生物学层次上，生理快感和审美快感是一致的（系统进化论美学观的缺陷就在于没能把人的生物性层次与生理性层次相区别）；同时，在这共同的基础之上，又生发出两类不同的愉悦感：一类是生理性的，一类是审美性的。
那么，这两类愉悦感之间究竟有什么根本的不同呢？这一不同，也是康德首先加以系统论述的。这就是审美的非功利原则。我们把一切与实用目的、需要相关联的都叫做功利，不与具体实用目的、实用需要相关联的就叫做非功利。一切功利性的生理需求及精神性需求都是非审美的。反之，审美是人处于非功利状态时对事物外在形式、形象加以知觉并产生相应的愉悦快感的过程。这种非功利的认知方式构成了审美活动的基础和决定性作用，因此美感是非功利性的。非功利性是审美的决定性标志和本质特征，也是生理快感与美感的分水岭。
吉林大学李志宏

对话: 18.（01年11月13日传)“美是什么”是不可回答的伪命题

中国美学论坛上的诸多见解是十分精彩、大有启发意义的。但有一点忽略，即美学基本命题的合理性问题。
世界美学在20世纪中取得的最大成绩就是终于认识到：“美是什么”其实是个伪命题。凡是在这一命题下，以这种问题方式做出的回答都只能是错误的。所以，尽管人们做出了全部的努力，尽管人们可以有很高的智能，尽管人们对审美现象可以做出中肯的分析，但只要是在回答着“美是什么”，就不能不陷在泥潭中。
西方早在20世纪60年代就已认识到这一点，从那之后，几乎没有一个有见地的西方美学家敢于再说“美是……”。
其实，近年来，国内也有一些学者对这一问题做出了正确的回答，而且可以说超越了西方的学说。但我们中国并没有向西方那样取得共识。所以，还是不断地有人在诠释着这一伪命题，因此也不断地走在错误的道路上。这是很可惜的。这一错误导向已经消耗了我们太多的时间和精力。我们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中国人要死守着“美是什么”命题？吉林大学文学院李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