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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 新的马艺星的故事连载 思达 著 1999年9月上海 .3. “张，你也在这儿看画画。”一位女青年喜出望外地问。只听见张姓男人不遮不盖地说：“怎么这么巧。我一直很喜欢画画的，遗憾的事自已不会画。唉！你怎么那么闲着也在看画画？” “我是路过这里。看见有画画的就停下来了，差点儿把正式的事忘了。我是去海关报关，公司今年生意不好做，遇到东南亚金融危机，东南亚各国货币大幅度泛值，人民币坚挺，导致公司的货物卖不出去。”那女青年讲得条理贯通，滔滔不绝。 张也不该示弱地，爽爽朗朗地说起自已的事来：“厂里没有活，开工不足。这不，下午就没有事了。这几天长江发洪水，上头要厂里按排职工捐款救济灾区，正愁下岗的事，又来个灾区。”没听见女青年搭话，这位张先生话峰一转，唧唧哝哝地问道：“唉，你们公司的这些单据是哪家单位印的？” 女青年直言探询道：“想兜生意？”他们说话的声音变小了，喁喁交谈着。 马艺星仍画自已的风景写生，身后两位熟人的交谈声像是这条黄浦江的水，絮絮叨叨流不尽。微风荡漾，就像棉絮一样在马艺星的脸上掠过去，轻轻地翻起了他的衣角，戏弄着他的尊严。 当代人最为聪明的事变得世故，无孔不入地推销自我。历史可以重写，将来是不可知的。不要认为那是非曲直，该如何，如有人知道该如何渡过每一刻的话，活着的滋味要单调多了。马艺星先生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事，无外乎心甘情愿或心有余悸。兴奋往往瞬间即逝，而忧愁是马艺星的影子挥之不去。前几年流行出国，老婆跟着出国大军走了；这几年流行人人办公司，快八十岁的老爸也办起了电脑公司。马艺星老傻想：这些高楼里的人在做什么生意？看着他们悠闲的办公过程，他们既没有原料又没有产品就会挣出钱来，这就是最为流行的公司，他们是如何获得巨大的财富？当今所谓的超常规发展是否要抛弃一切具体化实物创造，步入一种人为的观念操作。这不，当代艺术家也放弃了架上画面的具体工作，非常高超的进行着展示自我身躯---艺术家并不美的身躯棗行为艺术，观念创新。‘创新’到达的不过是有限的思维竞赛，说它有限是因为地球很小，如果说这种‘创新’的价值建立在人类追求高贵与文雅的愿望上，那么愚弄与被愚弄是否体现智商的高低，联想自已还在具体画一张画，马艺星没有了心情，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走吧，该回家。虽然画面还可以画下去，没有了心情自已往往能给自已找出理由：这儿画画围观的人太多，心进不去画面，还不如回画室后再改改。他开始擦擦画笔，先把油画颜色的锡管盖子盖好，不然颜料都粘在一起了；调色油和上光油容易挥发又易破碎，放在画箱的最角落里安全一些；马艺星最不愿意收拾画板，会把他的双手粘的无从下手，然而他又总会把画板擦洗得干干净净。望着他一丝不苟工作的背影，身后的人群一片骚动，一阵阵赞叹声称：“画得真像！”讲的是直觉。 “已经很久没看见如此精彩的写生，现在的画家只会画照片，能写生的画家越来越少了。”
马艺星眼角余光看见说这话的是刚才那位穿水红色衣裳的姑娘，马艺星不由地抬起头，向她投去了富有感情的目光。马艺星对姑娘总是友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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